稀薄的假象

有的故事还没开始,就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The way back into love (下)

Free Loop


驼妹,架空,成年设定,OOC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瞎掰)

  

写在前面:

送给微博上的 @ balikajia 


两年前的坑,只为作一个了断。没有逻辑,没有车车,看着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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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先生,在DOJ对贵公司潜在违规行为进行调查的两年时间内,您代表贵公司提交了超过200份材料,每一份都签署了证明材料真实的certification,并声称据内部调查贵司不存在任何违反FCPA的行为...”


金赫奎垂着眼睑,指节捏得发白。


木质办公桌对面的中年女性见面前的青年没有回应的意思,用指尖敲了敲手边厚厚的文件,平静的声线里透出点冷峻:“基于对贵公司的信任,DOJ已按照您提交的申请,允许了二次披露期限的延期,现在距离期限不足一月,贵公司和古巴相关的交易数据全部被人为删除...这真的不是为贵公司撤出南美市场争取时间?”

 

金赫奎大脑里嗡嗡作响,对面询问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玻璃。


他动了动干涩的嘴唇,知道一切已成定局。但他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明明查得很清楚公司在古巴确实早已没有业务,证据材料也很充分,但既然公司真没有潜在违规行为,为什么会有人在这个关头多此一举的删掉所有数据。

 

他缓慢而沉重的移动喉结,“不是的...”

 

在金赫奎终于推门离开那间反复出现在他梦里的办公室时,他听到了那句话:


“金先生,过去两年时间里,您和团队高效的配合,以及专业的处置方式曾让我印象深刻...您近年来被称作反贿赂合规域的青年领军人物,应该很清楚虚假陈述对于贵公司以及您个人的职业生涯意味着什么...对此,我真的非常遗憾。”

 

从无数次重复的噩梦里醒来的时候,金赫奎的发尖都被冷汗浸湿了。

 

事情已经过了快两年,最终公司被DOJ以妨碍调查被处罚数千万美元,但最终是因为数据被清除得彻底,证据不足,公司和金赫奎个人都没有承担进一步的责任。

 

随后公司以更好地维护公司和美国监管方的信任关系为由,把金赫奎调回国内总部。于是眼瞅着要顺风顺水地成为这家跨国上市公司最年轻的区域法务总监的金赫奎,不咸不淡的做起了国内法律诉讼业务。

 

那年在终结调查的公司危机应对会上,总裁坐在环形会议桌一端,劝慰金赫奎:“公司虽然在全球都有业务,但国内市场还是一顶一的粮仓,美洲区看着风光,这几年大环境不好,市场萎缩得厉害,公司提拔你主管国内法律业务也是看重你。这几年你安心多历练历练,再过几年崔副总也该内退了,到时候你可得顶起公司总法的大梁,公司不会亏待你。”

 

这哪里是提拔,这是要诛金赫奎的心。


他天生是做海外合规的料,之前所学所经历无不在为做到业界最顶尖积累,如今因为古巴这不明不白的案子损了声誉,公司在这个关头调他回来,无非是默认他在这件事上有问题,不适合继续在原岗位上干,也断了他能查清事实的机会。搬出引他入公司的伯乐崔副总的内退更是敲打。提醒他若不是公司协调,他和崔副总就不仅是声誉受损的问题,职业生涯估计都得搭进去。

 

金赫奎低着头看不出情绪:“多谢总裁看重,第一市场的法务总监这么重要的职务,我必然会竭尽所能...政治和营商环境变了又变,公司一百多年前创立壮大到今天这个体量,必然是一届届的管理层做了无数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而作为公司的员工,只要我遵从公司的决定,不该知道的不知道,不该做的事不做,不该说的话不说,公司自然不会亏待我....”

 

若是知道了,做了,说了呢?若是有人为了自己那点儿见不得光的东西替公司做选择,还拉大家的职业生涯一起烂在地里呢?

 

金赫奎扯了扯嘴角,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月后金赫奎的正式调动任命发布,法律合规几乎所有人都被招呼去湖畔的酒吧庆祝。过来敬他的人一个接着一个,他一一应下,脖子一仰笑得也爽朗。见金赫奎这样,连惧他严厉治理团队作风,怕他心里不痛快拿自己开刀的人也松了劲儿,不再端着,在场子里活络起来。

 

夜里人散得差不多的时候,赵世衡才到。金赫奎一人坐在幽深的后院角落里,像是刚吐过洗过脸,发梢挂着些水珠,半闭着眼养神。

 

赵世衡随意往金赫奎旁边的躺椅上一坐,“这么大阵仗?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哥给你讲个好玩儿的。”

 

见金赫奎没应付的兴致,赵世衡硬是把屏幕凑到金赫奎眼前。昏暗里,金赫奎被屏幕的微光刺得闭了闭眼,然后才看清照片上那个白白净净稚气未脱的少年。

 

赵世衡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划,“叫田野,听说和你一样,老头子们在全球顶级法学院里筛了三轮挑出来的,虽然是校招但是直接破格扔进了美洲谈判团队,月中人就该到了。黑短发,白皮肤,眼角带情,眼睑和耳后有痣,这不就是你上次当着那群老狐狸瞎扯的理想型标准吗?怎么着,对你有愧,又不敢放你走,把你供着不够,居然连性向也不顾的开始照着标准给你送人了吗?”

 

金赫奎把视线从照片里那人白净的脖颈上挪开“谁知道,不碍事,一个刚毕业的小子能掀起什么浪。”,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靠进椅背里,“不过他生得这么有眼缘,又进了美洲区团队,我不招惹招惹他,不太合我无良律师的形象。”

 

赵世衡翻了个白眼,“也就是你故意在那些老头子面前装疯,又自己挂了个混日子的名头。以前国内法务日子确实快活,就你来了这两个月团队胜诉率不声不响从70%提到了93%,别的哪个团队比得上?你快给你哥多找几个你这样的混子无良律师,我们欧洲法务团队都收了。”

 

金赫奎没理赵世衡,目光落在那人带着褐色痣的眼睑上,“哥没事儿可以多和周围人聊聊我有多看中这位“田野”,等人到了,牵扯起来也不显唐突。”

 

“好说,讲故事你哥最在行,出了啥事金律你自己兜着就成。”

 

于是在2月17日那天,金赫奎匆匆处理完当天的事务后,在公司的楼下远远就瞧见着了在冷风里吹红了鼻尖的田野。

打过招呼,一群人懒懒散散穿过街道,金赫奎侧眼瞧。这人果真是有着干净的皮相,黑黝黝又发着亮的眼睛,笑起来挺招人喜欢。不知是不是肤色太白,所以少年身上的黑色素变成稀稀拉拉几颗黑痣,落在耳后,也落在裸露出的白净的脖颈上。

 

和所有能走到这个位置的人一样,金赫奎崇尚理性,也享受高度自律和自我训练的过程。他享受为了确保工作效率,频繁克服身体本能的调整生物钟以确保协调全球业务;他也能为了快速掌握一门新的语言,抽出所有空闲时间反复练习,甚至利用短假去当地餐厅打工,就差每天都睡在餐厅里。

 

于是站在田野身后的金赫奎被自己莫名想要伸手揉一把眼前那人耳后的黑痣的念头弄得心头一颤,转念想到田野没准是公司那群老狐狸送来的小狐狸,于是一种许久未觉的想要驯服诱惑和欲望的兴奋感涌了上来。

 

突然回过头的田野被金赫奎的视线看得明显一愣,“前辈...认错人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小子生得还挺俊。”金赫奎吊起不正经的腔调。


田野倒也不怵,他扫一眼金赫奎今天为见客户穿的那身笔挺但略显老成的西装,迎着金赫奎的视线朝他笑。“...那远不如金律这身行头风流倜傥。”

金赫奎双眼随着笑意弯成细细的线,颇有些蛊惑人心,“行头风流你喜欢,你金律人也风流,你就不喜欢吗?”

 

一听这孟浪话,田野一愣,“金律你这话该让我怎么接?”

见刚才还强装镇定的田野,下意识地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帆布鞋尖儿,金赫奎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田野的头发,“你人讨喜,衣服也跟着好看,你这双限量的帆布鞋金律就挺喜欢。”


就在金赫奎心情大好的时候,田野扭头躲开金赫奎的手,他瞪着眼睛很认真的问了一句:“金律师,你是不是有病?”

金赫奎被噎了一下,他瞥一眼田野不知是不是被冷风吹红的耳尖,调整了一下呼吸,“小田你还是太嫩啊,这么逗你两句就受不住了,我要告诉你我仰慕你许久,你不得立刻离职?”


走在一旁的赵世衡前一秒还笑得前摇后晃,听到这句一头撞在了电线杆上。

 

接下来的日子,金赫奎打着前辈教导新人的旗号,没事就带着田野四处溜溜。而很快金赫奎就几乎能确定,无论老狐狸们是打着什么算盘挑了这小狐狸,这小狐狸对自己的定位却毫不自知,倒像是把自己当成了一只无害的兔子,总是静静听着金赫奎讲着有趣无趣的案件,然后偶尔轻笑着点点头。甚至连金赫奎过去在美洲团队的那些大起大落他似乎也一概不知。


这么过了一个月,金赫奎心里有点发慌,近几年的案子他陆陆续续讲了不知道多少,有没有讲重他也记不清。金赫奎心想,田野作为法律工作者着实太该历练历练,尽调工作也做得太差了,天天净琢磨专利谈判那点儿事了,搞不好刚来需要快速和自己团队打成一片这种基本常识都不知道。


于是在某个周五下午金赫奎送田野回家时,他晃着只剩冰块的咖啡杯,叹口气:“小田,我得劝你一句,你刚来公司跟着我这个做国内业务的人天天混在一起是没有前途的,你该多和你们团队的人一起,了解了解团队历史也是好的。”

 

田野不以为然,侧脸被夕阳染上些红润,带着点儿他在工作上不怎么显露的这个年龄特有的任性,“下班时间我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和你一起扯淡浪费时间,我乐意。”

 

“你没事老跟我这个大老爷们混在一起像什么话?我看你也有病。”金赫奎嘴里不说好话,嘴角倒是上扬得厉害。


日子就这么在一天天的过着,虽然没能从田野那里套得一星半点的有用信息,金赫奎却似乎忘记了初衷,走哪儿依然带着上这个小兔崽子,好像要坐实他看上公司新挑的美洲区新人的传言。

 

直到很久没来消息的Rekkles在电话里有意无意地聊到最近几个和古巴的谈判是田野在负责时,金赫奎盯着田野问他要不要去居酒屋吃饭的消息犹豫了。


快下班赵世衡敲着门框催他下楼买咖啡时,金赫奎才定了定神,飞快的锁了屏幕起身,“今天有事”几个字发了出去。

 

突然的,以前好像从来不用加班、出差的金赫奎近来像是一头扎进了什么项目,居然好几周不露面。一开始田野倒是偶尔问问他在忙什么,金赫奎连续敷衍几次,田野似也是懒得问了。

 

两人再正经聚在一起时,竟已到了年末团队组织出游。


半下午一群人在海滩边吹海风发呆。田野和李汭燦,明凯几个美洲团队的人凑在一起聊得挺欢,像是在金赫奎避而不见的这段时间快速和团队融到了一起。


金赫奎觉得田野身上的轻薄的白色T恤像是从谁那借来的,不太合身。被海风吹起来时,棉质的领口微敞,一滴汗珠顺着脖颈往下,淌进那人若隐若现的锁骨窝,十分.....

 

金赫奎收回视线试图驱散胸腔里泛起的不知名的感受,心道真是中了自己和赵世衡在外面散布的那些无稽之谈的邪,天天传,日日讲,居然搞得他自己都难辨那些绘声绘色的传言有几分真。

 

金赫奎又随意喝了两口冰啤酒,敷衍了几句,就起身一人往海边椰林下的凉亭里走。

 

海风裹挟水汽弄得树叶沙沙作响,滚烫的脚掌踩进带着凉意的沙子里,燥热得到安抚。椰木搭建的方正凉亭顶端垂着轻薄白净的帘子,日头好的时候拉下来能让腻味了阳光的客人偷偷凉。到了夜里那几片薄纱倒是散着,随风在那点儿月色里飘着。 

 

金赫奎吹着海风不觉就睡到了天黑了个彻底,半梦半醒间,他看到帘子后面映出的身影。

 

金赫奎刚清了清干渴的嗓子,勉强问了一句“谁?”。那个人似乎比他还慌乱的人就跌坐下来,手臂一把摁在了他的小腹上,搞得他立刻无法控制的闷哼一声,差点岔了气。


金赫奎皱着眉试图坐起来,然而他动作到一半,就僵住了。那人的鼻息几乎扫在他的额头,弄得他又湿又痒,距离过近却又看不清表情。

 

于是,夏天,海滩,海水,椰木,阳光残余的热度,铺天盖地朝他们涌过来。 两个人自然免不得要愣一下,一时不知该如何打破尴尬,场景古怪到金赫奎难耐的想要立刻挪开隔着衣衫烫着他小腹的掌心。

 

啪..!  等金赫奎反应过来这个熟悉气息的来源的时候,整整一片布料已经直直地落了下来,严严实实地挡了他的视线。田野似乎不受控地往前向他压过来,蹭过他的鼻尖和脸颊和着嘴角。一陷入黑暗,田野似乎就慌了,全然不顾金赫奎比他更想脱离这个状况。 

 

“嘶...田野你别急...”金赫奎被罩在帘子里,田野的胳膊磕得他生疼。现在田野一挣扎,金赫奎便觉得身上一沉,田野裸露的大腿蹭过来的热度顺着他的小腹往下滑。金赫奎闭了闭眼,几乎可以想象到田野跨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他僵着身体暗自祈祷田野停在腹间别再往下坐。

 

他长叹一口气,“田野..你给我冷静点儿,你慌什么?!” 

“金赫奎...你...我没慌...”呼吸扫鼻翼处,脖颈间,太近了,近到那人说话时,脸颊一偏,嘴唇和鼻翼就来回若有似无地蹭过他的嘴角,熟悉的气息让金赫奎心脏发狠地一颤。

 

飘散的帘子干扰着金赫奎的视线,他一时无奈得想笑,又被搅成一团的布料搞得恼怒,忍无可忍他哑着声,“田野,你是不是有病?...慌得像个女人..”说着甚至一边轻笑出声,一边伸出手掌,作势拍了把田野的屁股。  

 

下一秒,那个肿胀得难受的部位就被人不知好歹的撩了一把。

 “.....艹!” 

 

就那么一下,金赫奎耳膜嗡的炸开一声,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死死把田野按在身下,虎口捏着田野汗湿的下颌。视线里的田野额前的发梢被纷乱地吐息弄乱,脸颊绯红,眼角都急得有些湿润了。

 

金赫奎试图调整呼吸,他死死盯着田野,恨不能一口咬在那人的脖子上。 “你说....谁艹谁?”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啊?”  田野似乎还在虚张声势地低吼着瞪大眼睛,可捏住金赫奎领口的手掌却没什么力气。金赫奎觉得他像只急红了眼下一秒就要咬他一口的兔子。

 

“卧槽,搞什么呢?” 

还好,不久有几个熟悉的声音和脚步声就越来越近。 

“我去...谁啊?这么猛的?”  

那些声响越近,田野开始不管不顾的挣扎。

“你给我放开!”

“是田野啊?和谁在这儿厮混啊?”那群人嘻笑着近了。

听出是赵世衡,金赫奎松了口气。

田野面红耳赤的样子,让金赫奎反倒笑了,他从层层叠叠的布料里抬起头,“我...他炮友...”  

 

原本是为了缓解当时的尴尬,金赫奎却在豪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田野用力一把推倒在沙滩上,原本不怀好意笑着打算看戏的一群人显然没有意识到这点儿。

“滚!!” 田野又吼一声。

 

金赫奎倒在一旁,头发和脸上都是沙子,面色既尴尬又可怕, 刚红着眼爬起来就一把被一群人按住。 田野也一样很狼狈,汗涔涔的倒在躺椅上,恶狠狠的在一团布中间喘着气。

 

“哎呀,你们这是...干什么啊?火气这么大,吃海鲜补多了? 还动真格的了?”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那个问句一时也没人接话,一群人就那么站在沙滩上,场面诡异又尴尬。  

 

又那么僵持了几分钟,金赫奎才憋不住似的,深呼一口气。他拍拍拽住他的赵世衡,示意对方松手。“哎...没事,没事...刚刚闹着玩儿。田野,你也别气了,约炮不成仁义在嘛...”说着还试图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金赫奎听见田野终于是勉强清清地喉咙,他听见田野明显从牙齿缝里挤出笑音,“就你这样还出来约炮?...金律...不行啊...” 

 

围观的老司机那时才不怀好意地跟着起哄,“哇,是我就忍不了了……金律...是男人就证明给小田看看...” 


金赫奎的双眼眯成细细的线,他在田野反应过来之前,揉了一把田野的头,又快速用滚烫的手心在那人耳后揉了一把,“记住今天说的,到时候可别怪你金律师不够温柔。”

 

田野走远后,赵世衡压低声音,“不是查清楚这小子没问题吗?你整天招惹他做什么?”

金赫奎远远看着田野影子被路灯光拉得很长,“我发现件事儿。”

“啥?这小子真知道什么内幕?”

“我发觉这小子生得还真是合我心意。”

“......”

见赵世衡神色复杂,金赫奎又补了一句。

 

这么闹了一场,如今不用金赫奎和赵世衡煽风点火,第二天他和田野的传言就人尽皆知。

 

“一杯冰美式。”

第二天一早田野顶着黑眼圈低着头刷着邮件,走到柜台旁边。

“两杯”

金赫奎向店员递过卡,回头一把抓住想溜的人的手腕。

 “躲着我?你怕什么?”


手腕被拽得死紧,田野无奈,身高差距让他不得不踮了些脚,才凑到金赫奎耳边,“怕啊,怕金律师喜怒无常,昨天避我不及,今天说不定就要证明给我看。”

 

耳畔那些言语又湿又热撞进金赫奎耳朵里,他神色几转才吐出几个字,“前辈请你喝咖啡,话都没说完,你转身就走,入职这么久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田野似是气急反笑,他转头直直看进金赫奎眼里,“大庭广众之下,金律师这么拉着我的手不放,又合了公司的哪条规矩?”


田野刚想抽出手腕往外走,却因为金赫奎垂着头说出的话停下了挣扎。

“怎么还有隔夜仇呢?难得到海边,金律带你出海玩儿。这边这个季节运气好能遇到虎鲸,走不走?”

“.....好..只要金律不要趁机揉我耳朵,占我便宜。”

田野的眼睛瞪得又黑又亮,金赫奎心道就算最后被识破挨这人捶一顿也值了。

 

从那以后,这两人似乎又找到了新的平衡点,像是对闲言碎语也毫不在意,金赫奎招呼着田野东巡西逛的时间又变多了。

 

金赫奎很快就收到Rekkles要回来的消息,他这挚友在上次向他传回最后一次数据后本该按照计划离职。如今却一定要回国一趟,金赫奎自然是有了不好的预感。

 

3月田野抱着美洲区总监要的案卷往两排放满资料的书架尽头挪动时,突然听到有人翻动材料的声音。


他随即放轻了脚步慢慢往声音传来的地方挪。他记得自己进档案室时明明锁了门,当时这个屋里也空无一人。


狭小的空间里光线有些昏暗,书架上层层叠叠的资料在田野身前的拐角处投下黑影。

 

脚步声快逼近时,他莫名屏住了呼吸。就在那时,他被身后一人猝不及防地推进了墙角的阴影里。田野下意识想要一把推开那人,那人却抢先一步把他困进怀里,又贴近他的耳畔,“嘘”。

 

金赫奎温热的吐息吹着田野的耳根,田野僵住身体,竟当真没了动静。


田野脑子转得飞快,今天他是被美洲区总监派过来拿绝密材料的,那脚步声是谁的尚不清楚,但要是被谁撞见金赫奎和他一起进来,解释是可以解释,但总免不了不少麻烦,要是丢失点什么材料,他和金赫奎就更洗不清了。

 

察觉到怀里的人妥协没了进一步动作,金赫奎渐渐松了对田野的限制,但搭在田野腰侧的手却没有收回,而是忽然顺着腰线一点点往下滑。


田野惊得抽气,手里抱着的材料险些散到地上。阴影外的脚步声还没有走远,田野不敢出声,只能艰难地感受着那只略带薄茧的手顺着他的手臂缓慢的往下,最终包裹住他的手背,似乎帮他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文档。

 

终于熬到书架外那人脚步声走远,金赫奎的指尖又有意无意地在田野手腕上不紧不慢地转了个弯儿,才放开。


金赫奎松手的瞬间,田野感觉有什么从他怀里被抽离出去,一抬眼就看到金赫奎看似无意地顺手帮田野把最顶端的几本材料拿在了手里。

 

“怎么大下午的专门跑过来找账本?”金赫奎神情自若地扫了一眼文档的封面。

“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金律还是快把材料还给我。”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你过来给我抱一下我就还给你”。金赫奎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把手里的材料来回晃得刷刷作响。


田野手背上还有那人掌心的余热,“这种玩笑,其他人开开也就算了,你也拿出来逗我算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在和你开玩笑?”金赫奎的声线里带点儿不悦。修长的手指干脆地按开文件夹的固定附件的夹子,几张纸片就飘到了地上,落在金赫奎脚边。


“到底是什么案子还需要专门指派你过来取文档?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说出来听听,只要你从了我,你们美洲区那点儿案子,我就搭把手帮你办了。”

 

“金律师,你现在手里拿的是公司的绝密文档,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今天跟着我进档案室是违反信息安全规定的。”

金赫奎弯下腰在捡起那几页纸的时候扫了几眼,“如果没记错,今天下午档案室使用权都记在你名下,小田律师应该很清楚,无论是我还是刚在站在那里的人拿走什么东西有什么后果。”


田野没有直接回应,审视般看着金赫奎,最后他挪开视线,“金赫奎你如果是想了解南美的数据,犯不着绕这么大圈子...”


金赫奎直直地看着田野神色如常,他不能犹豫,一刻也不行,哪怕他迟疑半分,田野大概就能探透他的心意。


“我一个做国内业务的人要南美的数据做什么?”金赫奎像是有些困惑的反问。


档案室的光线忽明忽暗,田野缓慢地抬起头,“我手里的不是我案子的材料,内容我也无可奉告,金律师把材料还给我就算帮了大忙了。”

 

金赫奎挑了挑眉,原封不动的把两张文件夹回文件夹里,然后放回田野抱着的那叠文件顶端,起身往档案室外走,“田野,你这样我就要伤心了。好歹大家都传我对你一片痴心,现在看来你还真是不愿意和我一起。哎,终究是错付了。”

 

金赫奎走到走廊尽头时,看到崔副总站在那里。金赫奎不觉挺直了腰,向这位引他入门的伯乐点头示意。

 

“干什么去了?”崔副总的视线在金赫奎脸上停留片刻,落在他身后抱着厚厚资料的田野身上。

“找个朋友。”金赫奎站定,等田野走到他旁边。


“田野?你怎么跟着这小子?”崔副总的目光在这两人间打了几个来回。

田野向崔副总微微弯腰,“入职以来,金律师对我指点和照顾不少。”

“原来是这样。”崔副总眯起眼笑得和蔼,他看一眼两手空空的金赫奎和抱着厚厚材料的田野点点头。


“田野是我看上的好苗子,赫奎不要欺负人家。人家急着送材料,你不避嫌为难人家做什么,不要坏了规矩。”

“怎么会?田野现在可是我的心头肉,我怎么会为难他,是吧田野?”


金赫奎向崔总摆摆手,不再停留,揽着田野的肩就往电梯口走。

 

小半个月后金赫奎整理完查到的理财产品销售数据,在公司一位前工会财务主管名字上画了一个圈。金赫奎没指望崔副总能再重启已经尘埃落定的古巴案,金赫奎想证明什么这位牵涉其中的总法比任何人都清楚,但这位身处高位的副总只说他知道了,对移交稽查查清删除数据的推手只字未提。

 

金赫奎面不改色,心却沉了下去,出了崔副总的办公室,就晃着长腿走到天台。


那天金赫奎望着头顶上的天空被四面的高楼割裂成窄窄一方,他也不急着把剩下那点儿冷萃往嘴里送,只时不时晃得纸杯里的冰块哗哗作响。


渐沉的夜幕里,金赫奎虚构的那些玩世不恭在那时都烟消云散。在摩天大楼逐渐亮起的灯影里,他像一只双翅已经结痂的鹰,在无声的嘶吼着。


他不过是想飞出这昏昏沉沉的迷雾,他想要回到无边的天空去探寻那些未知的领域。他不过想以他金赫奎,以执业律师的名义,不卑不亢地从业。


金赫奎站到楼里的灯光都暗了,才打车去了给Rekkles接风的四合院。


金赫奎一推门抬眼看到田野和明凯几人站在角落。他走了过去才刚寒暄两句,一直闷声喝酒的田野就笑着打断,朝着Rekkles站着的方向抬抬下巴,“别扯了...别人等着你呢..”


金赫奎的表情有些复杂,又站了一会儿,最终拍拍明凯的肩,转身去了。 


金发的青年拍了拍金赫奎的肩,“My boy,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在那群老头子察觉之前我只能先避一避了。”


发觉金赫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Rekkles顺着金赫奎的视线看到和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喝着酒的田野。


“他问过你吗?”Rekkles递给金赫奎一支烟。


金赫奎靠在藤椅里,把那根不合时宜的烟叼在嘴里。手倒像是因为喝多了没力气,愣是摁了好几下打火机也没能点着。“算是吧...可我没说。”


Rekkles遗憾的笑笑,凑了过去,“你这样,对田野不公平。”嘴边儿那点儿明灭的光点和两张脸都隐没在阴影里看不真切。好一会儿,再离开时,金赫奎嘴里的烟也就着了。 


明明没喝几口酒,金赫奎却觉意识有些不清楚,“我不想把他牵扯进来,崔副总见着数据也闭口不谈,这事触及公司高层已是必然。我手里那些数据大都与田野那天在档案室里查的那个案子相关……田野的职业才刚刚开始。”


田野那天在档案室问他的话,金赫奎一直记在心里,田野给过他选择,甚至连自己捡起关于工会的那张财务数据时也没有阻拦,就是在等他坦言相告。但金赫奎却本能般的否定了。


接下来他原本本该在田野陷得更深之前离得远远的,可他一想到田野可能因此和他没有关联,他不愿往下想..


“赫奎,你不必替田野做选择,也别跟自己较劲,在水里溺久了,好不容易见着缕光,靠近是本能。你问问自己对他到底什么感觉,自然就明白了。”

 

室外下着小雨打在白兰花树的叶子上,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田野脸色不好的起身往外走的时候,金赫奎快步跟了过去。


田野晃晃悠悠一路走到栏杆旁,他背对着金赫奎站着,白净的脖颈有雨水顺着往下淌,让金赫奎想要伸手替他抹掉。


“明凯?”田野站定想要回头,随后就被一个略瘦削的人箍进怀里。眼睛就那么被带着薄汗的手掌盖住,后背磕在木质栏杆上,差点儿叉了气。


等软绵绵地触觉落在嘴上时,田野身体里那些酒精就顺着烧进了脑子里。那人带着酒气的吐息吹起田野的额发,手掌在耳后磨蹭固定住,发狠般吻着他。 

 

田野的眼睛被温热的手掌捂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和重叠的呼吸。他原本应该举起拳头狠狠挥过去,但一定是因为什么都看不见,他动不了,根本动不了。

 

那种气息田野太熟悉,现在就夹着酒精在他口腔里横冲直撞。那人甚至变本加厉的顺着脖颈,伏到他耳边亲吻耳廓。田野听见,那人醉醺醺地贴在耳边说,“对不起....”

 

金赫奎终于把手掌从田野眼前移开,他以为田野会反手给他一拳。可偏偏在那时,田野他抬手用力扶住他的后颈,小心翼翼地描摹他的唇线,轻轻地回应。


于是雨声里夹进唇齿交缠的声音,还有心跳,没完没了的心跳,一下下打着鼓膜,剥夺他思考的能力。两人呼吸越来越急,金赫奎的手顺着田野的腰往下摸,把田野压在栏杆上,像是要将他生吞活剥。或许之后他们还有太多需要烦心的事情,但绝不是现在。 

 

两个人就这么纠缠着,直到谁走近院门,也没有察觉。

“田野...”门口那个人发颤的声音让阴影处的两个人顿住了。

好一会儿,才看清那里站着李汭燦,“你们...田野....你醉了?”


田野推开箍住他的金赫奎,“该醒过来了。”

金赫奎低头看见田野手腕被自己握出的红痕,听不出情绪,“我没醉。”


田野没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和李汭燦走了,不再回头看他。

金赫奎抹一把被细雨淋湿的额头,唇上的触感未消,他低笑出声,心中一片清明。


“完了。”

那些犹豫、困惑、无法自控的原因如此简单,不过是心上有他。


第二周金赫奎从天台楼道往办公室走,木门刚推了条缝,南亚片区钟姓的负责人拉着国内团队一群人说闲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你们这金大律师折腾你们这么狠,他自己却靠着总法护短在国内法务混日子,听说美洲区刚招了个小伙子,他这就招惹上了?不过,我看姓田那小子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年纪轻轻不正经做业务,整天跟在金赫奎身后打转,着急撅起屁股给人暖床,怕是急着争今年的年度新人名额,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真是白瞎了公司今年唯一一个招聘名额。”

 

金赫奎推门进去,停在说笑的那群人面前,“钟处说我混日子算是说对了,毕竟国内这点儿业务还真不用使什么劲儿就能做出南亚片区几年都做不出的业绩。钟处要是看得上,我现在就能替您向总法申请您替了我这总监的位置……”


“金律别生气,钟处只是在开玩笑。”眼瞅着这是要闹崩,国内团队的老人忙出来打圆场。


“现在的国内法务不比以前,是我的人就得有点人样。心里对我这么多不满,这样的人我用不了。内部调动还是离职我不管,明天就给我麻溜儿提流程...”


金赫奎瞥一眼周围惊得变了脸色的国内团队成员,转头盯着钟副主管,“我看看这几个国内成员跟您也挺投缘,在我背后看戏看得欢,我也一并打包送您了,想必您带着他们能玩出不少新意。”

 

眼见钟副主管脸色一阵白一阵红,金赫奎继续往下说:“不过田野是公司高管投了大价钱在全球招了三轮才招进来的,如果没记错,他进来之后每个月的业绩考核都是S,你说他不正经做业务到底是觉得公司高管眼瞎还是美洲区考核作假?你们都说我混帐不讲道理,今天我就顺了你们的意。法务各片区人心散成这样,我看这业务不做也罢。钟处今天不组会拉各方把事情聊清楚,我金赫奎还真没法安心离开这法务中心大厦。”

 

在这个关头公司传这种话不是个好兆头,不管是谁想借机敲打他,他得先把人之后因为他和田野的关系质疑他们能力的风头止住,这样即便最后出了什么乱子,好歹不坏了田野的前程。


金赫奎和一群人从办公楼出来时,田野已经靠在休闲区的沙发上睡了一觉。

田野自顾自埋头摆弄手机,没有搭理金赫奎的意思。

金赫奎不避嫌地朝休闲区走过去,身后的人倒是自觉的散了。


金赫奎伸手去拿田野的手机,“看什么这么专注?”

田野抬手挡开金赫奎的手臂,没搭理他。

“看着不太高兴。”金赫奎干脆捡了田野旁边的沙发坐下。

田野最终是收了手机抬了眼,“高兴,人人都知道今天金律师为我出头闹了一场。我受宠若惊。”


金赫奎觉得这话意味不明,没有作声。

“金律师你可真有意思,当时可着在公司里散布风言风语的是你,不愿让我插手你的事的人是你,那晚借着酒劲发疯的是你,现在借我敲打团队的人还是你。只是可惜了...”


“什么?”金赫奎盯着田野,看不出情绪。

“人人都以为金律师仗势欺人,早把我吃干抹净。”田野扯起嘴角笑了笑,“没想到金律师正人君子,连我的扣子都没解过。我这个帮您塑造形象的道具,金律用得还顺心?”说着田野就起身准备往电梯去。


金赫奎捉住田野的手,瞥一眼低着头匆匆路过的同事,似笑非笑,“小田这是怨我动作太慢?要不今晚你就到我家去,圆了金律证明给你看的诺言?”

田野头也不回,“金律慢玩儿,小田忙着明天出差,就不奉陪了。”

金赫奎收回悬在空中的手臂。


一开始金赫奎还因为工会方面的数据越理越明没太在意好几条没收到田野回复的消息。

“小田早点回来,免得你金律想得无心工作。”分明是调笑般说出的一句话,才被田野这么躲了两天金赫奎倒真觉出几分食不知味的感伤。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出差嘛田野总会回来的。

 

于是明明办公室有打印机的金赫奎,每天都会绕到田野的办公桌边最远的那个打印机,要么扫描,要么碎纸。

门口进来两个人,金赫奎下意识就收拾文件往回走。可他刚走两步就听到那几个人在聊天,“最近离职的人真多...哎,现在的年轻人心太燥,留不住啊...”


一转眼就到了四月,听着窗外小区的灌木里已隐约有了夏日的虫鸣,金赫奎有些困惑。

敏锐如他,他不至于愚钝到不明白田野生气是因为对他有感觉,这也是他安心还打算田野一回来就给田野交底牌的原因。


可田野至于这么躲着他这么久吗?

难道田野不喜欢他了?

!要是田野不喜欢他了该怎么办?


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感情,决定正大光明的只注视着田野...如果田野就这么躲着不见他了,他该怎么办?

金赫奎坐不住了,最终给明凯打了个电话。


于是在那个周六的深夜,在还带着新家具气味的空荡荡的客厅里,《返老还童》的进度条播到1/3,金赫奎看着田野洗完澡后的发梢还没有干透,屏幕里的人说什么金赫奎再也听不下去。


他缓慢地向田野靠过去,手臂撑在田野的腰侧,他感觉田野抖了一下,然后没了动静。于是金赫奎缓慢地低下头,若有似无地用唇蹭上田野的耳廓,滑向蛊惑他的黑痣。耳边电影播放的声音被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替代。 


当金赫奎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时,他们已经陷入田野新买的沙发里,没来得及装窗帘的落地窗洒进月光落在他们身上。他们激烈地拥吻,触碰,呼吸,汗液都是滚烫的。他们仿佛渴望了很久,缠绵的方式都显得有些急躁。发丝和视线一起乱了,肢体纠缠在一起,那些急切甚至有些疯狂的情绪再也停不下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田野还在金赫奎怀里沉沉睡着。空气里有股特别的味道,沙发上星星点点的痕迹提醒着他一切并非只是一场梦。  窗外的光亮过于耀眼,透过方方正正的玻璃门,把屋子照得透亮, 无所遁形。


金赫倚在栏杆上,看着赵世衡传来的工会财务主管在的养老院的地址,任指尖的烟幽幽地燃着。如果他猜想的不错,这个人就是解开当年古巴案件的关键。这个财务主管已经被转移了两次,必然已经有人察觉到他在重查这件事,突然又被找到的线索,是不是陷阱,金赫奎拿不准。


Rekkles离职前的那天,金赫奎陪他和未婚妻去挑了戒指。两个男人靠着橱窗看着女人来来回回把上百个戒指换来换去。金赫奎低着头看着邮件,“哎..真搞不懂,为什么选个戒指这么费劲..”

 

Rekkles耸耸肩,目光落在远处红着脸颊的姑娘脸上,“别说风凉话啦..你也顺便看看...说不定你也用得上。”

见金赫奎发呆,Rekkles拍拍他的肩,“是不是想到谁?”

“还能有谁?不过他躲着我快一个月了,我看再这么下去,戒指用不用得上不说,怕是还没开始就要黄了。”


“赫奎...你想清楚了吗?”

金赫奎靠在柜台边,“清楚?我和他认识才不过2个多月...我哪能现在就带他回家见我爹?”

Rekkles白了一眼这个怕是在脑中过完了田野和他的一生的男人,叹了口气。

 

听到屋里的动静,金赫奎摁灭烟头,“……醒了?”

田野费了些劲才坐起身,伸出手想要拉一拉金赫奎的胳膊,“..你...在抽烟?”

就田野的指尖快要触碰到金赫奎时,金赫奎终于转过身。他声音有些低,“嗯...心里有点儿乱....”


两个人并排站着很都没有说话。狭小的空间,安静得让人窒息。  

随后田野顿了顿,收回手,然后他突然轻轻笑了起来。

 

田野的表情,让金赫奎心里发酸,“...田野其实你想什么,我都知道的...只是时间太短...我只是......”

田野扯着嘴角,这次连眉毛也舒展开来,“..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都是成年人.....”


 “不是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意识到田野在想什么,金赫奎捏紧拳头,后半句却始终说不出口。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田野却笑着伸出手,拍拍金赫奎的肩,晃晃悠悠地站起身。

他背对金赫奎,站在客厅中间,“没事...这本来也没什么对错,我懂的...你只是....”


田野登徒浪子一般的胡言乱语让金赫奎又好气又好笑。

于是等田野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手掌也顺着腰线往下摸。

金赫奎看到田野锁骨上自己留下的印迹突然觉得忍无可忍,“田野,我好喜欢你....我可以再要一次吗?”

田野扬起脖子,深深喘气,“金赫奎...你他妈到底把我当什么?”  

金赫奎懒得理他,心道你懂个屁,老子想把你绑回家当压寨夫人,于是他无声堵住聒噪的嘴,这人的心和身体他都不打算再放开。


隔天赵世衡见着田野的时候,瞥见了他后颈的印子,言而欲止。

田野看他一眼,对他那点心思看得透彻,“答应帮你们查的东西,我会发给你。不过想要拉我下水,你们也得有点诚意,金赫奎帮我搬个家,扫半年地是不够的。”

赵世衡心道洗干净了送去给你暖一辈子床大概够了?但最终正色道,“自然。”

不再停留,田野独自往楼里去了。

明凯站在赵世衡旁边,皱眉望着田野的背影,“你觉不觉得他有点难过?”

赵世衡端起他泡着枸杞的茶杯,“还好吧,我就是有点心疼金赫奎的屁股。”

 

很快金赫奎和田野撕破脸闹到水火不容的消息就在公司传了个遍。

临时召开的体系会议上,金赫奎因为未公开的原因被管理层停了职,之前和他颇有嫌隙的钟副处长接任国内法务业务。调查公司工会相关材料丢失的烫手差事,也就交到了田野手上。


新主管上任照例是要请客喝酒,金赫奎到时屋里人已开始起身敬酒。远远瞧着田野坐在钟主管那桌,金赫奎不意外地被引到了那桌。

“恭喜钟主管接任国内业务”金赫奎站定就对着钟主管举起杯,田野也侧着头和身边人说话,没打招呼也没看对方。

“国内业务水深,之后还得金律多担待。明眼人都明白,这是公司高管为了让您避嫌才让我来做一段过路干部。之前多有得罪,您别忘心里去。田野往里坐坐,给金律师挪个位。”

田野坐着没动,抬眼看着钟主管。


这才想起最近传得凶的两人不和的传言,钟主管一时尴尬,但今天毕竟是他的场子,于是硬着头皮,“两位都是公司的中坚力量,以后合作共事是怎么也免不了的,我看两位也是相互扶持过来的,如今也犯不着因为点儿小恩怨连话也不说。你看我之前和金律之间不也有误会吗?话说开了,误会不就解了吗?”


金赫奎端着杯子还站着,不冷不热的看着田野,“我和田律师哪有什么过节,不过闹点小别扭罢了,只要田律师点头,就是给田律当贴身助理都成。”


“金律这么大牌的助理我还是不敢用”田野终于站了起来,笑盈盈的看着金赫奎,“过去的事儿我早忘了,这不是一直没机会给金律道歉吗。”


钟主管这才松了口气,“喝一个喝一个,都在酒里。”

满满一杯酒,田野仰头就咽了,倒举着杯子向金赫奎示意。

金赫奎倒是喝的缓慢,喉结缓慢地动着,他就那么赤裸裸的盯着田野,目光一刻也没离开。


喝完酒后,两人神色如常挨着坐下,田野低下头拨弄手机,金赫奎侧着身和人说话,胳膊搭在田野身后的椅背上,指尖藏阴影里。


一会儿,金赫奎扫一眼震动了一下的手机屏幕,iko:“数据都帮你拿到了,够你兴风作浪了...你摸爽了吗?”

金赫奎指尖飞快,很快就锁了屏幕,继续和旁边的人扯淡。Deft:“无以为报只能肉偿,待会儿换个地儿给你蹭个舒坦。”


半月后,原工会主席挪用公司数万员工数亿工会资金,投入基金市场的调查结果被呈给了董事会,相应的几位在工会主席基金投入巨额资金的高管为了转移注意力,在古巴案被调查的关头删掉所有财务数据的事实水落石出。公司总法、运营总监、证券部应对得当,及时止损。金赫奎却拒绝了恢复国内法务总监或调回美洲区法务主管职务的机会,选择了离职。


崔副总送金赫奎离开公司时,注意到他中指上有一枚银色的戒指。“臭小子什么时候的定的婚,跟你父母说过了吗,怎么也不带给我见见?”


金赫奎拉着行李箱,远远看见街对面玩着手机等他的人,低着头坏笑,“我带给你见过了。这不是准备带他回去见我爹吗,哎...紧张得要死,怎么劝也劝不好...”


“我见过?熟吗?法务部的姑娘?”崔副总缓慢地回忆和金赫奎有交集的所有适龄女性,毫无头绪。


“熟,熟得很,还能有谁,田野呗。”说完,斑马线的绿灯一亮,金赫奎迈开腿就跑。

“臭小子!你给我站着!合着我跑遍全球面了三轮,倒给你找了对象?!”


迎着西垂的夕阳,田野被金赫奎拉着就往远处跑,任那句“我司待遇不留人,薪资不留人,流程留人”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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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


两年不见啦。

嗯……怎么说呢,看过我写的玩意儿的各位大概也能猜到我当时停笔的原因。

工作了之后忙是一回事,更多的是迈不过三次元心里那道坎。


想来想去,终是觉得无论如何,当年的那段感情带给过我太多感动,也值得一个结局。


于是在好久之前见到@ balikajia 的留言,动了写完这个故事的念头。只是两年前的坑说实话,我实在不太记得之前的思路。所以,如果续不上,大家就当是一个单行故事吧。(任性)


原谅我不确定能做到之前不敢轻易承诺。终于在5.1冒着节后慢慢还工作上的债的压力,花两天码完了这个故事。


当然,我知道它原本可以慢慢雕琢,剧情线的部分原本可以写一个长篇,无奈之后又得没日没夜的搬砖啦。


所以,请原谅也谢谢你看完这个虎头蛇尾的故事。


恩怨已了,该说再见啦。


爱你们的,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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